读懂“五大关系”，用好生态保护修复“方法论” ——写在 2024年全国生态日之际

　　系统观，是改革的重要方法、宝贵经验。

　　党的二十届二中全会要求，加强改革系统集成、协同高效，在重要领域和关键环节取得新突破。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要更加注重系统集成，加强对改革整体谋划、系统布局，使各方面改革相互配合、协同高效。

　　生态环境是一个复杂的整体，系统观是打开生态文明建设大门的一只重要“门把手”。近年来，我国国土空间生态保护修复坚持系统观，实现由单一要素向系统治理转变，由工程措施为主向自然恢复为主转变，由末端治理向全链条管理转变，由依靠财政向多元化投入转变的四个转变，为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实现四个重大转变作出贡献。

　　随着改革之道的日臻成熟，“关系”成为体现系统观的一个以微观观整体、以具体悟深意的角度。2023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上强调，继续推进生态文明建设，必须正确处理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保护、重点攻坚和协同治理、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外部约束和内生动力、“双碳”承诺和自主行动五个重大关系。

　　当“五个重大关系”成为指引生态保护修复工作的科学“方法论”，人与自然的关系，也将走向和谐共生。

　　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保护相统一

　　发展与保护的关系，是世界性难题。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通过高水平环境保护，不断塑造发展的新动能、新优势。

　　担负发展与保护双重使命的自然资源部门，深刻领悟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保护的辩证统一关系，交出了彰显部门体制优势、凸显部门治理特色的答卷。

　　卷首，是思想旗帜引领——

　　一年多来，全国自然资源系统坚持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深刻领会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精神，贯彻落实《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全面推进美丽中国建设的意见》，从中感悟思想伟力、汲取真理力量，做到至信深厚、融通致用、执着笃行。

　　谋篇，是规划先行布局——

　　保护在源头，修复在末端。全源头保护与全过程修复相结合，既治已病，又防未病。自然资源部门履行“两统一”核心职责，完善国土空间规划体系、健全主体功能区制度，严守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底线，优化国土空间开发保护格局，勾勒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空间蓝图。

　　建立“国家规划＋重点区域流域海域规划＋地方规划”的国土空间生态修复规划体系，确立国家生态安全战略新格局。从山顶到海洋、从高原到平原、从国家到地方的生态保护修复“蓝图”基本形成。

　　走笔，是神州共同行动——

　　“我们代表中国不同地域，郑重发起倡议：深入践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牢固树立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学习运用‘厦门实践’经验，以高水平保护支撑高质量发展，坚定不移走生态优先、绿色低碳的高质量发展之路，加快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现代化。”

　　今年6月8日世界海洋日期间，北京等12个城市联合发出“厦门倡议”。从首善之区到经济特区，从东部地区到西北地区，从东北海岸带到青藏高原，从长江流域到黄河流域，各地争当“厦门实践”的传播者、践行者，厚植高质量发展的绿色底色。

　　福建厦门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重要孕育地和先行实践地。1988年，厦门市启动筼筜湖综合治理。36年来，厦门一张蓝图绘到底，成为人海和谐的典范，受到总书记的充分肯定。

　　2024年全国生态日之际，自然资源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共同印发《关于学习运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厦门实践”经验深入推进新时期生态保护修复工作的意见》，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深化生态文明体制改革”部署，对当前和今后一个时期生态保护修复工作作出顶层设计。

　　妙笔，是转动空间“魔方”——

　　规划定格局，整治优布局。作为学习运用“千万工程”经验的重大制度创新，自然资源部深入推动全域土地综合整治，主要针对农村地区的耕地碎片化、空间布局无序化、土地资源利用低效化、生态质量退化等问题，综合运用耕地占补平衡、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等政策工具，优化乡村地区生产、生活、生态空间，实现资源重组、功能重塑、产业重整、环境重生。

　　截至2023年年底，全国1304个试点累计投入资金4488亿元，共完成综合整治规模378万亩，实现新增耕地47万亩、减少建设用地12万亩。

　　既保护农耕肌理，留住乡韵乡愁，又释放发展空间，助力乡村振兴；既修复生态基底，提升人居环境，又深化制度改革，共享土地红利，“魔方”释放多重效应。

　　近日，自然资源部印发《关于学习运用“千万工程”经验深入推进全域土地综合整治工作的意见》，落实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关于完善城乡融合发展体制机制、深化土地制度改革的决策部署。

　　重点攻坚和协同治理相协调

　　生态环境治理是一项系统工程。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强调，要坚持系统观念，抓住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不断增强各项工作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

　　每年秋季，小小的北京雨燕开始迁飞，一路穿越37个国家。在高飞鸟儿的眼中，地球是一个整体，不分强弱与贫富，都是家园。不久前，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第二期）被成功列入《世界遗产目录》。

　　申遗成功的关键，是对第一期遗产地进行重大边界调整。自此，中国黄（渤）海候鸟栖息地成为地跨江苏、山东、河北、辽宁和上海，从鸭绿江口到长江口的一个系列遗产项目。

　　一年来，自然资源部门遵循山水林田湖草沙生命共同体理念，统筹考虑环境要素的复杂性、生态系统的完整性、自然地理单元的连续性、经济社会发展的可持续性，着力构建跨部门、跨区域、跨流域的生态保护体系。

　　突破单一要素限制，推进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系统治理——

　　实施52个山水林田湖草沙一体化保护和修复重大工程，完成修复治理面积超过1亿亩。荣登联合国生态系统恢复十年旗舰项目的“中国山水工程”，继续唱响中国好声音。

　　贺兰山脚下，乱石滩上藤蔓织起百万亩葡萄文化绿色长廊，“紫色聚宝盆”美酒飘香。江苏南京汤山，以山为幕、以绿为笔，在矿坑上打造特色主题公园。江西上饶望仙谷，废弃采石矿变身文旅“富矿”，既传承传统文化，也带动乡村振兴。

　　“十三五”以来，全国完成历史遗留废弃矿山治理修复面积超过480万亩。整治修复海岸线近1680公里、滨海湿地超过75万亩。全国红树林面积增至43.8万亩，我国成为世界上少数几个红树林面积净增长国家之一。

　　增强政策协同，国土绿化从“数量增长”向“质量提升”转变——

　　直面部分地区国土绿化、公园绿地等生态建设与耕地保护之间存在的“争地”问题，自然资源部统筹粮食安全和生态安全，依据规划科学确定造林绿化范围，加强植树造林空间适宜性评估。

　　打破管理壁垒，自然保护地告别交叉重叠、九龙治水——

　　加快建立以国家公园为主体的自然保护地体系，规划建设全世界最大的国家公园体系。野生动物的活动“地盘”越来越大，基因往来的“鹊桥”越来越畅通。

　　三江源国家公园实现了长江、黄河、澜沧江三江源头整体保护，大熊猫国家公园连通了13个大熊猫局域种群生态廊道，东北虎豹国家公园东北虎豹数量增加，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长臂猿种群增长，武夷山国家公园新发现雨神角蟾等17个新物种。

　　打响“三北”工程攻坚战，创造防沙治沙新奇迹——

　　在科尔沁和浑善达克沙地，在黄河“几字弯”，在河西走廊—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一条条阻沙防护带牢牢锁住沙海。

　　人进沙退，绿色长城不断延伸加固。截至今年6月，“三北”工程攻坚战重点项目已开工40个，完成造林种草2000多万亩。

　　服务国家重大战略，从更大尺度寻求生态治理之道——

　　清水绿廊、湖荡项链，串联起上海青浦、江苏吴江、浙江嘉善三地。首部跨行政区国土空间规划——《长三角生态绿色一体化发展示范区国土空间总体规划（2021-2035年）》打破行政边界，在大的格局和空间里锚固生态基底。

　　双核大齿轮，生态不脱齿。四川重庆联合编制《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六江”生态廊道建设规划》，共保双城经济圈可持续发展的血液命脉、生命活水，共筑长江上游重要生态屏障。

　　十年同心，十年同绿。京津冀协同推进密云水库水源保护、白洋淀生态修复、潮白河国家森林公园、燕山—塞罕坝国家公园建设等，探索超大城市及城市群生态保护修复的最佳解决方案。

　　一边是广东内伶仃—福田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另一边是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鸟兽享受着自由穿梭于深圳河两岸的惬意。深圳打破治理隔阂，在水鸟栖息地保育、生态基线调查、绿道建设等方面实施深港跨境联合保护。

　　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相结合

　　自然生态系统有自身发展演化的客观规律。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强调，要综合运用自然恢复和人工修复两种手段，因地因时制宜、分区分类施策，努力找到生态保护修复的最佳解决方案。

　　道是“无为”，胜似“有为”。一方面，要充分尊重和顺应自然，坚持自然恢复为主的方针，给自然生态留下休养生息的时间和空间。

　　行之有道，为之有法。另一方面，自然恢复的局限和极限，对人工修复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留下了积极作为的广阔天地。

　　当借力自然、回归自然成为生态保护修复的基本法则，城市更具自然美。

　　——深圳秉持低扰动、低冲击的理念，遵循城市自然格局，以最少的人工介入，保育山海自然生态网络。划定自然维育、辅助修复、生态重建等3类片区，打通生态断点，实现“山海连城”的生态意象。

　　——北京聚焦疏解非首都功能，做好建设空间“减量瘦身”与非建设空间“增量提质”的“加减法”。从针灸式微更新到打造城市绿心森林公园等大尺度绿化空间，从打通断点、堵点到贯通绿道蓝网，缝合城市受损生态肌理。

　　——西安市预防秦岭北麓地区生态过度修复，在生态基础较好的山地生态屏障地区主要进行生态监测，不采取人工修复措施。

　　当科技遇上生态受损严重的“老大难”，大地“伤痕”被抚平。

　　——河南济源市下冶煤铝土开采区山体严重破碎，植被覆盖差。当地发明了“鱼鳞坑”人工造林法，通过“垒、借、铺、保、盖”五个步骤为大地疗伤，书写新时代“愚公绿山”的故事。

　　——西藏拉萨市通过科技创新攻坚高原生态修复难题。在拉鲁湿地旁的采石场，集成“人工土壤层构建”“土壤种子库构建”和“团粒喷播植被恢复”等多种技术进行高陡边坡修复，为高原裸地重披“绿衣”。

　　当对海洋、河流、湖泊、滩涂等因水施策，生命之水“活”起来。

　　——在福建厦门，科研机构、高校专家为建设海上花园城市提出了一条条锦囊妙计：利用潮汐差增加纳潮量，提高海湾水体交换能力；科学论证建设海底隧道，保护中华白海豚栖息地；严谨论证海堤开口、沙滩修复。

　　——在重庆广阳岛，按照护山、理水、营林、疏田、清湖、丰草的策略，分区分类修复。山地森林区以自然恢复为主，恢复湖塘生境；平坝农业区以人工修复为主，疏通水脉；坡岸湿地区以消落带治理为主，提升生态功能。

　　——在云南洱海，“海菜花，开白花，爱洗澡的小娃娃。清清的水，不带泥也不带沙，莲池到处都是海菜的家”，消失的海菜花归来了。“科技小院”在苍山脚下扎下根，摸清了洱海生态问题的根源，提出洱海水质提升和流域农业绿色转型的策略。

　　外部约束和内生动力相促进

　　内因与外因，辩证统一、相互联系、相互转化。全国生态环境保护大会提出，必须处理好外部约束和内生动力的关系。

　　自然资源部坚持守正创新，探索建立激励与约束并举的国土空间生态修复制度机制。

　　一手抓规范。健全各项管理制度，加强全过程监管，堵塞管理漏洞——

　　推动生态修复法立法，配合有关部门制修订国土空间规划法、矿产资源法、海洋环境保护法，编纂生态环境法典生态保护部分，开展湿地保护法执法检查。

　　发布中国陆域、近岸海域生态基础分区，为分区分类开展生态保护修复、生态监测评价预警等提供国家统一的基础性框架。

　　健全生态修复标准规范体系。遴选推广首批生态修复创新适用技术名录，制定相关国家标准、行业标准，科学系统指导生态保护修复实践。

　　今年8月1日起，煤矿、金属矿、石油天然气等四项首批生产矿山生态修复国家标准开始实施。标准既为矿山企业开展生态修复提供科学支撑，也为政府实施有效监管提供有力依据。

　　加强生态修复项目重点环节管理，督促矿山企业严格履行土地复垦与生态修复义务，强化对中央财政资金支持的海洋生态保护修复项目的全流程监管……

　　一年多来，《关于加强国土空间生态修复项目规范实施和监督管理的通知》《海洋生态保护修复项目监管工作指南（试行）》等一系列生态修复管理制度密集出台。

　　一手抓激励。融合资源、资产、生态管理政策，激发生态保护修复的内生动力——

　　优化土地利用计划管理，增强土地要素对生态优势地区保障能力。2024年，自然资源部首次对地方红树林造林合格面积进行认定和指标奖励，广东、福建获得建设用地指标奖励。

　　推进多元化市场投入机制，鼓励和支持社会资本参与生态保护修复。在规划管控、产权激励、资源利用、财税支持等方面落实政策，打通堵点、破解难点，让社会资本进得来、退得出、有收益。存量采矿用地复垦修复与新增采矿用地挂钩机制落地。

　　自然资源要素与金融要素发生“化学反应”。自然资源部与中国农业发展银行签署《关于共同推进土地综合整治和生态保护修复战略合作协议》，推动完善市场化、多元化投入机制，向社会传达积极信号。

　　守底线、增动力、促规范。“矿山生态修复项目管理边界更加清晰，土石料利用要求更加明确，具体措施更加便于操作，相关激励措施更加完善，必将推动矿山修复更加规范，是个好政策！”不久前，自然资源部办公厅印发《关于严守土石料利用政策底线进一步完善矿山生态修复激励措施的通知》，得到了各方面的点赞。

　　谁保护，谁受益。2024年6月1日，我国首部专门针对生态保护补偿的法规《生态保护补偿条例》正式实施。自然资源部门积极开展自然资源领域生态补偿政策研究，探索土地资源有偿使用者付费、建设占用自然生态空间的占用补偿、生态保护红线面积作为生态功能区转移支付重要分配因素等生态补偿制度。

　　“双碳”承诺和自主行动相适应

　　实现“双碳”目标是一场广泛而深刻的变革。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承诺的‘双碳’目标是确定不移的，但达到这一目标的路径和方式、节奏和力度则应该而且必须由我们自己作主，决不受他人左右”。

　　7月26日，正值“保护红树林生态系统国际日”。广东省惠东县10年期红树林碳汇开发权认购签约，创下国内总量最大、数额最高的红树林碳汇交易纪录。

　　“促进绿色低碳发展”，是自然资源部门工作定位的重要内容。一头连着碳源，一头连着碳汇，自然资源管理在实现国家“双碳”战略中发挥重要作用。

　　“双碳”目标确定不移——

　　2023年4月，自然资源部等部门印发《生态系统碳汇能力巩固提升实施方案》，锁定了四项重点任务：守住自然生态安全边界，巩固生态系统碳汇能力；推进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提升生态系统碳汇增量；建立生态系统碳汇监测核算体系，加强科技支撑与国际合作；健全生态系统碳汇相关法规政策，促进生态产品价值实现。

　　方案实施以来，自然资源部推进碳封存地质调查及相关技术试验，持续深化碳封存机理、选址、监测等技术研究。探索蓝碳资源市场化，推广红树林碳汇交易。广东省创造性地进行了全国红树林碳汇开发权交易，深圳市发布全国首个《红树林保护碳汇方法学》。

　　归根结底靠绿色发展——

　　资源利用，是碳汇与碳源转化的关键一环。一年来，自然资源部持续优化自然资源要素保障方式，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服务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

　　推进土地节约集约利用，盘活存量土地，提高土地要素配置精准性和利用效率。制定矿产资源节约与综合利用效率标准，建设国家级绿色矿山、绿色矿业发展示范区。严格海域和岸线用途管制，推进海域立体分层开发。

　　数据表明，近年来，单位国内生产总值建设用地使用面积持续下降。“十四五”期间，全国新增建设用地规模将控制在2950万亩，比“十三五”期间压减300万亩，单位 GDP建设用地使用面积比2020年降低15%左右。

　　回首过去，我们正确处理“五个重大关系”，交出一份美丽中国建设的成绩单。

　　面向未来，我们将继续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指引下，描绘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新画卷。